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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周刊

馮麗萍 我們只生活

2018-05-11 2:51:04

文/王郢
攝影/王郢
責編/ 劉霞

2013年,北方的冬天,灰茫茫的霧霾,看不到天,習慣了,在心里竟也慢慢以為天空就是這個顏色。

同在中國的版圖上,相隔一千多公里外,大理,白云朵朵,風花雪月。

一個人看見,兩個人知道,三個人在行動,慢慢,更多的人決定奔向陽光燦爛的大理。

那一年,馮麗萍和她的一家人還生活在河北省省會石家莊,一座霧霾指數表時常排列在前三名的北方城市。

孩子的姑姑走南闖北,2010年開始在大理寄居下來。

離開,對他們而言,也許是一次新的嘗試。

他們已經從出生地移居到石家莊,搬家,對他們并不陌生,然而石家莊畢竟有父母在,幫他們帶大孩子,他們在這里已安營扎寨,有舒適的一個家。

馮麗萍(前排左)與家人泛舟大理西湖。

更何況,這一次,他們已人到中年。

人和家園的關系是極為復雜的,人們恨它羈絆住了自己的腳步,有時也愛它在脆弱時給予了擁抱。而在這復雜中,就有生活。

生性風風火火的馮麗萍在2013年底到了大理,正趕上大理多年未見的一場大雪,從蒼山頂下到了半山腰,美,是真的美,冷也是真的冷。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,她并不知道從哪里開始,何以為生,退回到熟悉的生活中當然是最安全的,也有日復一日在灰暗的重復中,頻繁的厭倦。

認真生活,就是一種力量

“有些人知道如何利用他們日常生活中平淡無奇的經驗,使自己成為沃土,在這片沃土上每年能結出三次果實,而其他人,則只會逐命運之流,逐時代和國家變幻之流,就像一個軟木塞一樣在上面漂來漂去。當我們觀察到這一切后,我們會把人分為兩類,一種人可以化腐朽為神奇,另一種人則是化神奇為腐朽,絕大部分人是最后者,前者則為數寥寥。”

其實,馮麗萍和她老公王志強一直都認為自己就是社會中最普通的大多數,活在化腐朽為神奇和化神奇為腐朽之間,在平淡的生活中,以努力的姿態認認真真生存,一分一毛的掙錢,養大孩子,照顧老人,在一起生活了將近30年的兩個人,互相沖撞又互相溫暖,隨時可以因為一句話彼此怒發沖冠,轉身就已忘記這怒氣因何而起。

生活里,有時看似腐朽,有時看似神奇,用力的人在心里折騰,真正堅持下來的人,往往覺得這樣就很好,一直努力就很好。

2014年大年初二,全國高速公路免費。一家三口終于出發一路向西奔大理,他們還是決定再試一試命運。

王志強開車,3天都在高速上,累了就在休息站睡一會,大年初五,天剛微明,他們已經到到了大理。

生活在大理的外省人,有很多在追求心靈的成長,穿麻布長袍,瑜伽,太極,塔羅牌占卜,念經,讀書看電影聽音樂,在陽光下的咖啡館里聊人生,在夜晚的酒館里談身心建造。

養貓養狗養孩子,周末帶著他們去郊外的農場,在海拔1800米的陽光下,在大理持續不斷的風中,出售自制的食物,手工物件,在人群中歌唱舞蹈,人追狗,狗也追人,每個人都對孩子微笑,每個人都友善。這里是一部分人心中的“大理—弗吉尼亞”。

有一種生活,是到達生活的別處。

而馮麗萍他們似乎是大理古城遠道而來的異鄉人中不同的一類。

他們似乎甘于平凡,對生活不寄予過高的期待,不過多追求生活之外的東西,堅持在最微小的生活里,真實的過自己認定的日子,始終對生活本身盡最大的善意和努力。

其實,認真的生活,這本身就是一種力量。

當他們決定留下來,他們轉遍古城的每一個角落,以安身立命于此,最后,他們開了一間也許是大理最小之一的店面。

然后,他們開始滿懷期望的勞作,一半的時間在家,一半時間在店里。每天回到家都已經是午夜前后,不論刮風下雨或是寒冷。

閑來無事,王志強也喜歡寫詩,初到大理,他寫了一首詩:

蒼山無峰云中行,洱海多嬌民族情。

風花雪月映三塔,夕陽西下照古城。

他們接來了病中的父親。退休前做了一輩子編輯的父親,對兒子寫的詩,時常一笑,不說好也不說壞,可能在這位老父親看來,忙碌在生活中的人還能保持寫詩的心性,就已經足夠好了。

初到大理的父親,總是感嘆大理角角落落的干凈,大理女人的勤勞,他說,你看蓋房子背磚背沙子的都是女人,有一天我還看見一個女人背著一個冰箱上樓。

一個女人如果自身不足夠有力量面對生活,要得到好的男人好的生活,要得到幸福,在一些年代,幾乎完全看命,多半靠碰。

但馮麗萍也展現了女性的另外一種生存方法,就是靠自己去掙,努力去爭取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18歲,她高中畢業離開家鄉在外打工,當她遇到認為合適的結婚對象,她懂得去盡力爭取,當他們結婚生兒育女,她并沒有停下來,而是選擇堅定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,為了圓王志強從小就有的養兔子的心愿,陪他住在荒野的院子里,種葡萄養兔子,還要帶孩子,最后一場瘟疫讓他們陪光了所有積蓄。

她不抱怨,如果人的一生注定要吃苦,她選擇早點吃苦,這也讓她學會早對人生做一些準備。他們從一個小生意起步,再做到另一個小生意,兩人都是急脾氣,估計共同生活的三十年里,彼此有五百次生起過離婚的念頭,然而三十年過去了,他們不僅還吵吵鬧鬧在一起,還每到一個地方都能通過努力買房安一個家,生意再小,兩個人再時常吵,還是擰在一起做。
他們交付了彼此的命運,又用信任填補了它。

是的,這個時代獨立的女人就是不等不碰不靠天吃飯——世上沒有救世主,她們最深刻的人生體驗就是:自己的幸福靠自己雙手去掙。

敢于直面生活的人,總是在向前看

也許是命運眷顧肯于付出的人吧,他們的運氣不錯,趕上大理最紅火的幾年。一部《五朵金花》曾為大理贏得了最初的名聲,2014年,一部發生在大理的愛情電影《心花路放》在全國放映,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考察大理,當美麗的蒼山洱海出現在電影里,出現在新聞聯播里,在全民旅行的時代,大理自然引起了全民追捧,一到節假日游人如織,馮麗萍他們夫妻兩個和古城所有開店的人一樣,從早忙到晚,付出體能精力,也獲得了相應的回報。

在紅龍井溪邊經營的小店里,馮麗萍與丈夫王志強始終樂觀的面對每一天的生活。他們是大理外來人中最普通的一群,堅持在細微的生活中過自己認定的日子。

他們又在大理買了房。石家莊他們是不打算再回去了,對于敢于直面生活的人,總是在向前看。

2017年4月1日,洱海開始環境保衛戰,所有環洱海和臨溪邊的客棧餐廳全部關停。他們又和所有古城里開店的人一樣,面對漸漸稀少的客人,開始并不太適應的悠閑。

終于他們也有心情時間去旅行,他們一路向西,在麗江爬上海拔4680米的玉龍雪山,在香格里拉的普達措第一次見識了高原湖泊和森林,也在大理、麗江、沙溪和香格里拉古城之間發現可能存在的商機。兩個心性大開大合的人最喜歡的是虎跳峽的沖天巨浪,兩人齊聲贊嘆:太給勁了!

久病的父親,竟也在大理的優質山水滋養下慢慢恢復了元氣,一家人商量后,為父親請了一位當地的白族大姐做飯。勤勞的人同樣也要學會享受,有能力購買的一切服務都是享受,它讓你有時間去做自己擅長的事。原本時常感覺生活寂寞的老父親,也因為再次投入到自己擅長的文學創作中而讓日子過得充盈起來。

他們的女兒然然也曾在大理待過一段時間,這個年輕女孩兒生活中的大理,像是大理古城生活類型的簡體版,一半在左一半在右,左邊的人就是追求黑塞提到的“每個生命都是通向自我的征途”,右邊就是像她父母那樣安駐在當下的生活里,也從不放棄現實中努力。

“我偏不愛去問要多久,什么時候,我偏愛惦記著可能性,存在自有其理由。”他們一定不知道說出這話的辛波斯卡是誰,雖然他們過的生活差不多就是這樣。

對于這一家人來說,他們對于在大理的一切表示心滿意足。

我本無家可安住?故鄉無此好湖山。

2018年春節,大理古城車流擁擠,人民路和復興路人挨著人,即使是這樣,根據馮麗萍的判斷,客流量也抵不上往年最高時的一半,他們兩個大年三十都沒有休息,站在他們的小店里,招呼客人喊啞了嗓子。

不肯辛勤勞作的人們,今生來世都不會有成就。沒有精心耕種的土地,再肥沃也長不出好莊稼——來自西藏的薩迦格言,跟他們一直所秉持的基本生活準則高度吻合了。

與他們相鄰的人最近也頻頻來開玩笑:“怎么最近一直沒聽見你們打架了?”

王志強被大理強烈的陽光照得發黑發亮的臉上笑出了白牙:“不打了,我們馬上就老了,我還得等她給我做飯呢。”

尼采說,壞脾氣的消失,可以準確地反映智慧的增長。

也不知道是在大理白族人溫和的氣場里,他們學會了柔軟,還是他們暫且放下了彼此已經習慣的交流方式,都在以他們能接受的方式繼續著生活。

對大多數人來說,人生不過是一股無法抵御的洪流。而對某些人,他們相信“只要我們懷著火熱的耐心,到黎明時分,定能進入那座壯麗的城池。”

馮麗萍對未來的大理充滿期待,現在洱海的保護措施雖然暫時對他們的生活有些影響,可是改造的目的就是為了大理更好,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保護得更好的環境,不能有更好的生活呢?

喜歡寫詩的王志強,最近對一首詩情有獨鐘,這首可以表達他當下心意的好詩是這樣的:

坐石看云閑意思,朝陽補納靜工夫。

有人問我西來意,盡把家私說向渠。

編輯:楊文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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